当方子康重新回到餐桌时，气氛变得更加诡谲多变了！ 特别是汤绍伟还时而在他身上溜转，仿佛在说：哈哈，你刚刚已经被我强暴了！ 四个人如今就像是一条食物链，彼此之间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连，复杂的线条交错，都忘了是谁和谁有一腿，而谁和谁是真心，谁和谁是逢场作戏，真要抽丝剥茧起来，并不那么容易。 “怎么去了那么久？”钟淇对方子康的真情流露，让她无法坐视不理。 “我不是说过他呛得很严重，一直在厕所漱口顺胸吗？”汤绍伟两眼出神，似乎对于一句话要说上两次，显得有些不耐烦。 “我不是在问你，你可以不用开口。”钟淇怒视着汤绍伟，这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，她一点也不看在眼里。 “凶什么凶，说说也不行吗？”汤绍伟卯上钟淇，他怎会不晓得这女人爱死了方子康，正在吃着飞醋呢！ “你们别吵了，今天是我生日，给我个面子，OK？” 李丝茗出来打圆场，仅管她不清楚他们是在为何而吵，但就不希望在这样的场所内被扫了兴致。 “我没事了，你们别为我担心，快点吃吧，免得菜都凉了。”方子康说起话来变得不太自然，彷佛刚刚经历过一场莫大的浩劫。 “是啊，你们瞧瞧，这开胃菜有多么爽口，真是让人爱不释手！” 汤绍伟这小家伙，摆明了就是要方子康当他的禁臀，让他失去男性的尊严。 瞧汤绍伟那副色眯眯的样子，她实在不敢想象，两个男人刚刚在男厕发生过什么事，凭方子康的社会历练，他应该没什么把柄好让对方抓到的…… “我人有点不舒服，我想先回去休息。”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，她确实没那兴致在这强颜欢笑下去。 “我送你回去！” “不用了，你在这边陪他们吧！”她看了李丝茗一眼。“不好意思，我大概是那个来了，所以想先回去休息。” “没关系，你要是人不舒服就回去吧，要不要让子康送你？”李丝茗当然懂得做人，她还得靠钟淇的帮助才能分得到方子康的油水。 “不必了，今天是你的生日，哪有不陪寿星的道理？” 钟淇拉开椅子，才要离开时，远远地竟是来一个穿着小可爱和流苏牛仔短裙，暴露大胆的程度，让一旁的男客全都停下动作，看得两眼都快要突出来了。 “学姐，我就知道是你在这里。” 小汐打扮得像只野鸡，就这样妖里妖气地走到四人面前，并在李丝茗脸上香上一记。 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？”李丝茗心脏吓得快要跳出来，在这样敏感的场合，她的出现并不是奸兆头。 “我有个同学在这里打工，她知道我和你认识，所以就打电话跟我讲，学姐，你也真是的，生日也不告诉我，要不然我也买份大礼物送给你。” “丝茗，我怎么……从没听过你有这样一位美丽又可爱的学妹？”方子康对这张陌生脸孔可说是一点印象也没，她何时多出这样一位学妹来的？ “是……是最近才有连络上的。”她支吾其词，一眼斜向小汐，气她不该在这节骨眼上出现。 “对呀，上回我也和钟姐聊得很开心，我们三人玩……” “学妹，你吃过了没，要不要点个东西吃？” 李丝茗及时截断小汐的话，要让她口直心快说出来，那她铁定被方子康一脚踢出去，半点好处也捞不着。 “你不说我还没感觉，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。”小汐拉起钟淇之前坐过的椅子，用手抓起一块蒜片面包吃。 “你们慢慢吃，我先走一步了。” 小汐一来，钟淇更想离开、她作梦也想不到，她会卷入这场性爱战争，餐桌上的每个人几乎全是做爱狂，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“你们先吃，我先载她回去！”方子康尾随钟淇脚步而去，徒留三具没有躯壳的臭皮囊，他们没有情，没有爱，有的只是…… 金钱与性欲。 ○●○●○●○● 钟淇坐进方子康的车里，心里五味杂陈，不懂这家子的人怎会尽是些贪恋色欲，又这样随便开放的个性，她对于那天和李丝茗与小汐所做的那件事，至今仍后悔不已。 和女人搞那种事，现在回想起来，她有说不出的怪异，要说别人之前，她也想到自己，但她是因好奇而去尝试，不像她们沉沦在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欢愉中，无法自拔。 她目前只想好好和子康在一起，要是能摆脱一切，回归到纯纯相恋，她愿意停下自己修习性爱的学分，让一切随着天底下一般的男女，别再因好奇而堕入深渊，弄得浑身腥臊味。 “你在想什么？”方子康将手放在钟淇的腿上，打破一车凝窒的空气。 她认为两人在一起就该坦白，不该有所隐瞒。 “我在想你有再重新谈一次恋爱的准备吗？”钟淇侧过脸，看着那张俊美的轮廓。 “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 “我是说，你能不能在往后的日子只爱我一个人，对其它的女人半点非份之想都没有？” 方子康并没有很快做出回答，这种态度，让钟淇气得想要跳下车去。 “你在干什么？” “我想要离开你，我至少有权利选择我要的客户，你们的钱我不想赚了。” “你在发什么神经，我并没有说不答应你呀！”方子康一手握方向盘，一边拉住要跳车的钟淇。 “那你停顿下来是什么意思？” “我只是在想，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问题；还有……你看到丝茗她学妹，脸色变得更惨白，莫非，你和她之前认识？” 钟淇觉得她的一举一动全在方子康的眼线内，知道再让那小汐这样搞下去，迟早会纸包不住火。 “我……我怎么可能认识她？” “要不然你为什么会一看到她便转头就走，连声招呼也没跟人家打？” “这是……”钟淇的话吐到嘴边，又硬生生吞了下去，要是让他发现她和李丝茗和小汐有过性关系，她还有什么说话的余地。 “我不想打招呼也不行吗？相对地，那你和汤绍伟从厕所出来，表情也僵得跟死鱼一样，这种事你希望我追根究底下去吗？” 钟淇反将一军，让方子康顿时少了立足之地，车内刹那间又恢复宁静，在彼此的心中，都各自有着最深处的一个秘密，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。 一直到家之前，两人都没再多说一句话，但在两人心中都晓得，对方的不回应，一定有着难以诉说的苦衷，只是不说开罢了。 一进屋里，马嫂便板着一张脸走出来，那张松垮垮的老脸皮，加上一双垂着两旁眼角的老眼，让人一看就相当不舒服。 “少爷，老爷说明天要来看你和少奶奶，明天中午希望你和少奶奶都能在家用餐。”阴森的脸没半点笑脸，十足没人缘的老太婆。 “他们没事来做什么？是不是你在我爸跟前咬耳朵，说我的坏话？”方子康眼睛转转，便知道是谁在搞的鬼。 “要是少爷非要这样想，那我也没办法，我做饭去了！”马嫂仗着有方家老爷撑腰，很少对方子康客气。 “等等！” 他拉住马嫂的手，怒不可遏看着她。 “你最好给我说清楚，别以为你有我爸当靠山就不把我放在眼里，我照样可以让你死得很难看。” 马嫂斜睨钟淇一眼，要不是她的介入，这个家也不会进进出出这么多奇怪的人，而且这些人在她眼中，全是些不伦不类的不良少年，“少爷，若要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，你也不想想，你都已经是有太太的人了，还跟别的女人乱来，我是为你好，所以才让老爷和太太知道，他们这次来，是要知道你和少奶奶什么时候要让他们抱孙子！” 马嫂酸不溜丢地把话说完，一点也不怕方子康拿她怎样。 “他们也晓得少奶奶性冷感，我怎么让他们抱孙子？” “老爷说他有认识一家医院的院长，可以生试管婴儿啊，免得日子一久，少爷身边会多些狐狸精，那少奶奶不就很可怜了？” 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，给我滚！”方子康越看这个老太婆越气，恨不得将她给一撕为二。 “你别发那么大的脾气，马嫂这么做也有她的理由，你再怎么怪她也是没有用。” “要是我爸妈明天一来，非要我和丝茗生出个儿子女儿来，那我们……”方子康忧心仲忡，这点他不能不多提防。 “那我们就只好散了，要不然呢？”钟淇的话让方子康听了相当光火。 “你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说散就散，你说过的，你要给我时间，让汤绍伟那小子能先和李丝茗发生关系，这样一来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和她离婚，我爸妈也就不会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了。” 方子康按住钟淇双肩，不懂她怎会这么快就打退堂鼓。 钟淇冷静地看着他，他的想法也太过天真浪漫，依她所见，李丝茗和汤绍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，再加上一个小汐，要让这件事尽如他意，恐怕没那么容易。 “子康，你真相信汤绍伟那小子？” “你…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方子康以为钟淇瞧出什么端倪，心正怦怦喘跳。 “你不觉得这小子很精明，满脑子鬼灵精怪，你不怕着了他的道，落得引狼入室的下场？” 钟淇很怕汤绍伟临时变卦，和李丝茗及小汐合起来和他们做对。 “钟淇，你说详细一点，你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了吗？”从在餐厅被绍伟摆一道后，方子康也不免对这小子心存戒心起来。 “我又不是你的谁，你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明察秋毫一点，什么事都需要我来替你张罗？” 方子康把步调放慢，黑眸深幽地凝视她。 “因为……我认为你才是值得我爱的人，不管在精神上，还是肉体上，我们都可以达到灵体合一的境界，不是吗？” 这一席话听在钟淇的耳里，不免让她记起了从小到大的梦想，她不是想要跟一个很会谈恋爱，又懂得做爱技巧的男人厮守一生吗？ 而眼前这男人不正符合她的条件，而她又在顾忌什么，犹豫什么？ 但大学时期那段挥之不去的梦魇，让她对男人的期待是又害怕，又裹足不前，很难让她果断下定决心。 “好，既然你说得这么真诚，我也相信你会这么做，但有件事，我需要你立刻答应我。” “别说一件，十件我都答应你。” “让我马上拥有你的小孩，还要让我们的做爱过程用录影机拍摄下来，当做是你给我的承诺，你做不做得到？” 钟淇面不改色将她开出的条件说出，这是她唯一能明哲保身之道。 方子康这回不敢多做考虑，在钟淇把话说完后，立即点头允诺。 “没问题，这样还可以让我们的小孩知道，当时他爸爸妈妈是怎么把他给制造出来的。”方子康这次答得干净俐落，一点也不拖泥带水。 只要她和方子康有共同的孩子，她便可以将李丝茗要夺取他的财产一事说给他听，最后一步只要收买小汐，再堵住汤绍伟的嘴，她和方子康便再无阻碍，一切便能风平浪静，雨过天睛。 但一想到小汐和汤绍伟，她一点也都笑不出来，这两位都是恶魔，带着天使面具的可怕恶魔。 ○●○●○●○● 当李丝茗和其它两人回来时，已过凌晨时分，一团浓烈的酒气飘满整个方家的客厅，三个醉醺醺的酒鬼互搭肩背，踉踉呛呛醉卧在客厅的沙发上。 “哈，能认识你们两个真是好运，人又漂亮又很健谈，主要是生冷不忌，荤的素的都能谈，若是愿意的话，我……我还自愿上床替你们亲自指导呢……” 甫一进门，就听见汤绍伟疯疯癫癫讲些浑话，“去你的，凭你那小弟弟就想要上床来指导我们？说不定你连毛都还没长齐，小到连摸都摸不到呢！” 小汐被李丝茗搀扶着，双双跌落沙发里头。 “你又晓得我的小弟弟还没长大，看过士林香肠没有，告诉你，亮出来铁定会让你们俩一起抢着用。” 小汐朝着空气挥了挥手，语带嘲讽地说：“我看是基隆庙口一口小香肠吧，少在那边唬烂了。” “好，你要不信，你就给我伸手进来摸，要是你们摸到一条大蟒蛇，小心你们的手被它一口咬掉！” 汤绍伟跌跌撞撞走到两人面前，还一边做势解皮带的动作。 “真……真的要我摸吗？我看还是敬老尊贤，让丝茗姐先摸罗！”小汐摇着一旁支着头昏沈的李丝茗，还将她的手一把拉了过来。 “干……干什么啦……”被这两个小毛头给轮流灌酒，不胜酒力的她，早就头痛欲裂，好好的一个生日，搞得自己痛苦万分，“给你摸好玩的东西！” 顽皮的小汐，一把将李丝茗的手抓到汤绍伟的裤裆前。 “要你们看看，什么叫做金氏纪录！” 汤绍伟将裤子一脱，若隐若现的阳物便要亮在两个女人中间，更让人觉得不堪入目的是…… 丝茗的手就要抓到汤绍伟的小宝贝上头。 “你们在干什么？”大厅的灯一亮，一男一女的身影使出现在楼梯口。 小汐见状忙将李丝茗的手拨开，而汤绍伟则是慢条斯理将裤子拉上，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心。 “都几点钟了，你们竟然混到此刻才回来，还喝得不省人事，这成什么体统？”方子康见到三人一付死老百姓模样，气得大声破骂。 “庆祝生日不这样喝怎么叫生日呢？”汤绍伟大声顶撞回去，眯眯的小眼，还露出轻佻的眼神。 “就是嘛，我的爱人原来是这么可爱又健谈的，我今天才知道。”小汐在醉意蒙胧中，无意间透露出两人之间的关系。 爱人？什么爱人，丝茗不是她的学姐吗？ “你说什么爱人，谁是你的爱人？”方子康朝小汐走过去，面色出现异常凝重。 “就是……” “你们还是先去休息，明天再说好了。”钟淇当然要阻止小汐这张大嘴巴乱说，要是连她也一起被拖下水，后果将会不堪设想。 “钟淇，你紧张什么，让她说完不行吗？”方子康眼中出现厉色，他渐渐怀疑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寻常的关系。 “我没说什么，你不用紧张成那样，如果你非要她说，你就尽管去问，我才懒得管。”钟淇自是要摆出什么都不在意的态度。 方子康拉住摇摇摆摆的小汐说：“你说谁是你的爱人，是丝茗吗？” “你以为……她真的是性冷感啊？哈哈哈，她那么淫荡的脸，看起来就像个欲求不满的女人，会有性冷感才怪，那是因为……她对你的棒棒糖没兴趣，她喜欢的是我的两片小花办，舔起来味道比你的甜多了？” 小汐在迷迷糊糊中，无意间泄露出李丝茗的性倾向来。 照小汐的话研判，李丝茗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性冷戚，而是…… 一位只对同性有性趣的女人，他恨他自己脑筋怎么这样迟钝，连这样的道理都想不出来…… 要是果真如此，她又怎会接受与他做试管婴儿，明天爸妈就要来了，才捅出这样的楼子，这女人，这该死的女人，她最好给我下地狱去！ “你给我起来，少在那边给我装死！” 方子康拉起在沙发中宿醉不醒的李丝茗，怎奈她现在软趴趴跟只死泥鳅一样，怎么叫都叫不醒。 “子康，你冷静点，这样是无法解决事情的。”钟淇走到方子康身后，拉住气急败坏的他。 “是……是钟姐啊，你知道吗？我好怀念那天……” 小汐又准备害死钟淇之际，钟淇立刻将目光看向汤绍伟。“你替我将这女人赶出去，真是无可救药的害人精！” 汤绍伟两眼惺忪，慢吞吞地拉着小汐，钟淇看他一付要死不活样子，又是劈头一骂。 “叫你快点你是死人啊！” 钟淇对汤绍伟大吼一声，才见他半推半就将小汐给拉出屋外。 这时的方子康根本就不在意小汐的存在与否，他一把拉住李丝茗的手，死拖活拖将她从沙发上垃了起来。 “李丝茗，明天爸妈就要来了，你要让他们看到你这样子，还隐瞒你是女同性恋的身份，看我怎么跟他们交代。” “你……你少装了，爸妈怎么有可能会来……”她打了个酒嗝，臭气冲天的嘴，让方子康不免皱眉掩嘴。 “马嫂是这么说的，你认为会是假得了吗？” “那……那你要我……怎么办嘛，我头痛死了，你不要再来烦我了。” “你至少要跟我把这出戏演完，其它的我自己来想办法。”在一切时机尚未成熟前，他还是得和李丝茗耗上一段时间。 “演……演什么啊？” “就是把时间给拖过去，说你还不想生小孩，否则，他们要你生试管婴儿，到时候，你……你怎么跟你的爱人在一块？” 听到方子康讲到最后一句，她的酒意也醒了七八成。 “什么爱人？” “你是女同性恋对不对？要我不揭穿你，你就给我好好跟我配合，应付过我爸吗！” 李丝茗刹那间不知所云，她看向钟淇，一颗心彷佛要坠落无底深渊而去